线性经济发展正在成为过去，循环经济作为推进可持续发展的一种优选模式，正迎来巨大发展机遇和市场空间。

自工业革命以来，“资源-产品-废弃物”单向流动，人类经济活动伴随着高消耗、高污染和低利用率的产业发展状况，以增长的自然资源代价实现经济的数量型增长。这种与可持续发展理念背道而驰的经济模式从欧美发达国家开始，正逐渐退出人类历史舞台。

早在1972年，关于未来学研究的国际性民间学术团体——罗马俱乐部(Club of Rome)发表的研究报告《增长的极限》中提出，因为石油等自然资源的供给是有限的，所以传统线性经济经济下增长不可能无限持续下去。当时，这篇报告大胆地做出了“世界性灾难即将来临”的预判和警示，并设计了“零增长”的对策性方案。

50年以后的今天，这场全球性的辩论仍在持续。

此时，再看中国正举国推行的3060双碳目标，以及全球化之下，时尚产业已经形成共识的“可持续时尚”理念，循环经济这种以“资源-产品-再生资源”和“生产-消费-再循环”的模式，为人类经济建设尤其是时尚产业实现以较小发展成本获取较大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成为驱动商业模式变革的新力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善用这鼓力量将助力时尚企业和品牌打开新市场、实现新增量。

为此，我们再次聚焦“循环经济”，并带着其否正在颠覆时尚产业商业模式的疑问，展开第三届“全球可持续时尚高峰论坛”的第九场主题论坛。这场论坛中，不仅有欧莱雅集团的兰蔻中国品牌总监 Sarah SAI和历峰集团旗下奢侈品牌Chloé（蔻依）中国区董事总经理史凝分享循环经济在产业中的实际应用，更有全国政协参政议政人才库特聘专家，国家“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著名经济学家贾康教授从宏观层面深入分析循环经济与当下中国所推行的“高质量发展”、“3060双碳目标”之间的政策关系。

起底循环经济的内涵逻辑，从思辨中探索可持续的未来发展路径。

循环经济是一场事关全局的系统性深层次变革，其周期足够深远。

在欧美等世界发达国家，循环经济表现出不同的形态特征。比如，在该领域堪称楷模的德国，循环经济日臻成熟，并已成为企业和公民心中的社会责任；在美国，税收成为美国政府调节资源循环的有效杠杆，循环经济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在上世纪90年底提出“环境立国”口号的日本，除了全国统一的法律制度，各个城市都不遗余力地推进循环经济，循环是一种“国家机器”。

而在中国，循环经济其实早已对应到决策层的五年规划中。贾康教授从宏观角度给出了循环经济的基本定义：“循环经济首先对应的是高质量发展中绿色低碳发展的经济体系。对应到中国现代化战略的顶层设计，则是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中。资源、环境以绿色、低碳为取向的减量、循环、资源化为目标特征的全面协调，所强调的是对资源的使用和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总体来说，循环经济就是把可用的所有资源纳入头尾接续的循环再利用之中。在实际生活中，循环经济对应到双碳（“碳达峰，碳中和”）概念，而中国的决策层已经明确2030-2060年要递进实现双碳目标。”

循环经济如何对接时尚产业的发展和创新，其中有哪些要领？贾康教授认为，中国的循环经济要对齐国际，积极推动包括企业和消费者在内的社会各界，更多关注绿色发展的前沿动态；行业协会等自律组织应重视并利用信息引导和责任引导方式服务产业发展，使企业优化经营和服务；而在财税方面，政府以增值税为代表的流转税应尽量简洁，而对企业行为引导来说，应正确运用资源税、环境税这种经济杠杆，使他们珍惜地开发和使用资源；在满足减量化原则的同时，也需要有更多资本撬动绿色低碳和循环经济新市场。

一方面，为实现双碳目标，时尚产业结构在调整更迭，另一方面，为推动真正有效的节能减排，消费市场被教育的过程中也在衍生新机遇。此时，传统商业模式下从产品到服务各方面都将被颠覆和改变，以循环经济为代表的经济结构调整正引领产业升级转型。

在产业方面，致力于为世界各地的消费者提供高质量产品的欧莱雅，和尤其重视消费者感受的兰蔻，一定程度上走在了美妆行业的前列。兰蔻中国品牌总监 Sarah SAI坦言，“从去年开始，减少碳排放的目标明确地落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头上。作为品牌运营者，不仅有业绩的目标，也有相应的碳排放减量指标，起初压力是巨大的，但我们会有一个新的目标清晰的追踪。”可喜的是，欧莱雅至今已经有较为积极的成果，以兰蔻品牌去年的数据为例，实现双位数增长的同时，碳排放方面，减排超过30%。

复盘兰蔻的减排措施，其中三个动作成为值得行业参考的方向——源头端、消费端、人文层面。比如共享经济的行政管理，就在今年的地球日，第三届“全球可持续时尚高峰论坛”正式启动那天，兰蔻向世界呈现了坐落于法国格拉斯的生态园艺基地“兰蔻玫瑰庄园”，从原材料的种植、萃取多环节秉持纯天然、可持续的愿景，以节约能源和生态修复为原则，开辟生物多样性保护区，守护人文遗产和自然资源；而在消费端，兰蔻从2019年开始，兰蔻中国开启「空瓶回收计划」，截止到今年4月底，已累计回收超过770万个空瓶。数据背后充分释放了积极的信号——消费者对可持续理念和循环经济的认同正在与日俱增。

在循环经济体系中，以商业驱动社会向好的共益企业理念成企业社会责任新风标，展现出了商业向善的新形态。历峰集团旗下Chloé (蔻依) 的CEO Riccardo Bellini先生于2年前明确品牌愿景，以及一系列的战略计划和目标，领导团队制定了一个5年计划，其中，可持续性发展被纳为战略计划中的关键支柱，由此踏上共益企业（B Corp）的旅程。

Chloé 中国区董事总经理史凝就此分享了该品牌在成为共益企业过程中的诸多改变：比如为履行“女性向前，为了一个更公平的未来”的使命，创建一个包括第三方专家Amanda Nguyen和Elisabeth Laville在内的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制定具体且可量化目标的推进路线图，由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审核批准，以实现对透明度和问责制的承诺；在生产中加快使用低影响材料的转变进程，平均每年实现低影响材料的使用率到达59%……

史凝提到Chloé对于面料选择的高度审慎，较多使用亚麻等可循环面料。实际上，Chloé的设计师Gabriela Hearst作为全球可持续时尚领域不容忽视的存在，从小生活在乌拉圭的牧场主家庭，与大自然天然亲密的经历深刻影响其设计理念，使她将设计与负责任的溯源采购紧密相连，只要有机会就会尝试重复使用库存材料和低影响材料。史凝表示：今年平均而言，Chloé对低影响材料的使用率达到了59%，可持续目标实现或将超越预期。

在一系列聚焦“循环经济”的问题构成的跨界对话之后，作为资深媒体人的杨玟与经济学家贾康教授深入探讨中国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转向集约型转变的过程，贾康教授系统梳理了制度创新、科技创新、管理创新的3大创新，为中国在循环经济下的产业各端变革提供了宏观指导建议。

如WWD国际事务部副总裁张大川先生向观看直播的读者推荐的英国经济学家Kate Raworth（凯特·拉沃斯）的甜甜圈经济学理论，“循环经济就像’甜甜圈’，内环是社会基础，满足的是个人生活基本需求和权利的因素；外环是生态天花板，一旦被破环，将对人类生存造成不可逆转伤害的环境因素。”内环的圈发展到一定程度，会对外环造成影响，而只有正确对待外环的圈，人类才能走向下一个百年。在这样一个“甜甜圈”里，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

不可否认，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资源环境代价，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的矛盾日趋尖锐的当下，不论是3060双碳目标，还是经济高质量发展，顶层设计都已经为以循环发展替代传统线性增长提供了政策基石，而市场唯有以拥抱变革的方式，参与到循环经济中，以此撬动新机遇。

康 简 介

第十一届、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现任全国政协参政议政人才库特聘专家，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创始院长，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博导。曾长期担任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北京、上海、福建、安徽、甘肃、广西、西藏等地方政府特聘专家、顾问或咨询委员，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国家行政学院、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南开大学、武汉大学、厦门大学、安徽大学等多所高校特聘教授。1988年曾入选亨氏基金项目共享经济的行政管理，到美国匹兹堡大学做访问学者一年。1995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7年被评为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高层次学术带头人。多次受党和国家领导同志之邀座谈经济工作。担任2010年1月8日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财税体制改革”专题讲解人之一。孙冶方经济学奖、黄达—蒙代尔经济学奖和中国软科学大奖获得者。国家“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国家发改委PPP专家库专家委员会成员。2013年，主编《新供给：经济学理论的中国创新》，发起成立“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和“新供给经济学50人论坛”（任首任院长、首任秘书长，第二届理事会期间任首席经济学家），2015年-2016年与苏京春合著出版《新供给经济学》、《供给侧改革：新供给简明读本》以及《中国的坎：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获评中国图书评论学会和央视的“2016年度中国好书”）》，2016年出版的《供给侧改革十讲》被中组部、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国家图书馆评为全国精品教材。2017-2020年又撰写出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理论模型与实践路径》、《供给侧改革主线上的未来财税》、《财政学通论》等多部专著。2021年与刘薇合作《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一书又获评“2021年度中国好书”。根据《中国社会科学评估》公布的2006～2015年我国哲学社会科学6268种学术期刊700余万篇文献的大统计分析，贾康先生的发文量（398篇），总被引频次（4231次）和总下载频次（204115次）均列第一位，综合指数3429，遥居第一，是经济学核心作者中的代表性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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