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共享单车——从解决痛点到成为痛点
图文/吴国勇
作为每天通勤上下班的上班族来说,每天需要去往就近的公交站、地铁站或是公交站和地铁站之间换乘,这个距离并不长,通常也就一公里左右,而这个“最后一公里”一直是难以解决的伤痛。被称为中国“新四大发明“之一的共享单车,应运而生,解决了这一痛点。
共享单车发端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风口,自2015年5月第一辆无桩共享单车首次出现在北大校园起,便得到各路投资资本的疯狂追逐,各种共享单车公司也纷纷出现,很快演变成一股共享经济的风暴席卷中国。短短2年多时间,共享单车在中国各大城市集中投放量超过2000万辆,在许多大城市里的闹市区,共享单车已车多为患,城市管理部门也从一开始的鼓励态度转为投放封顶及对无序停放进行清理的强制管理,导致全国多地出现了共享单车“坟场”的奇观。3Vbike、悟空、町町、小蓝、酷奇、小鸣等一大批共享单车品牌因为资金链断裂纷纷宣布倒闭或停止运营。
风暴过后一片狼藉,带给人们对于当下中国经济、资源、环境以及人文社会诸多层面上的广泛反思。不仅仅只是这些被清理的共享单车,无处安放的,还有我们对这世界的执念以及对财富的梦想。
■ 吴国勇《无处安放》静态图片(部分)
▲北京朝阳,某大型停车场一角。密集的新汽车正待价而沽,即将踏上生的征途;被清理来的共享单车杂乱堆集在一隅,等待着死的归宿。这是两种出行工具的终极对话。
▲北京通州,几乎所有共享单车坟场都具备隐蔽难寻的特性,不知道是不是有关方面刻意而为之。这处三百米长的桥底空间算是共享单车理想的安放之地厦门共享经济孙刚,但摄影师在这里拾取的共享单车电子锁蜂鸣声,要比其它地方闹哄得多,像是共享单车们齐声哭泣。
▲上海浦东,这是摄影师拍摄到面积最大的共享单车坟场,超过10万辆共享单车整齐地排列在广阔的闲置土地上,宛如五彩的花田。
▲上海虹口,石库门是老上海的传统建筑,这种密集的低矮建筑现在正成为城市更新拆迁的区域,拆迁出来的空地正好成了共享单车的临时安放所。这处被称为史上最贵的共享单车坟场,周边房价已超过7万元人民币每平米。
▲广州天河,曲径通幽,单车森森。这是当代经济造化的当代艺术。
▲广州海珠,某艺术村旁,拙劣的狮子雕像成了共享单车墓地的看护者。
▲深圳福田,最体现绿色环保概念的这处坟场离摄影师家最近,却是最晚才发现的。原因是其隐藏在一个社区绿植内,葱茏树下,高门高墙。
▲深圳龙岗,清一色的小蓝,这是最早停运倒闭的共享单车品牌之一。后来再去,蓝色逐渐稀落。
▲合肥庐阳,一个废弃了的学校,一球场被遗弃了的共享单车。
▲厦门同安一号,最震撼的一处共享单车坟场,不胜在占地面积,而胜在其七八上十米的堆场高度。政府花了很大力气,将厦门本岛上的多余共享单车几乎都清理出岛堆放在这里。
▲厦门同安二号,工人在单车山上作业。僵持一段时间后,政府和运营商终于达成妥协,由运营商自行派人将自家品牌单车取回运走。这项工作类似愚公移山,很不容易。
▲厦门同安三号,两个月后重返这里,壮观的单车山已被清理得只剩一角,大型吊车的采用加快了清理进度。只是这样运营商们拉回去的共享单车是什么状况,只有天知道了。这次拍摄被现场城管人员制止并报警。在被留置两个小时后,经警察协调,当面删掉相机照片才得以脱身。这是用软件恢复数据才得到的照片。
▲福州晋安,城乡结合部,这地方未来将成为一个高档住宅小区。
▲南京江宁,在南京的寻找一波三折。事先收集分析定位的三处都扑了个空,共享单车或被转移或被清理掉了。幸好得到热心的士司机的帮助,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带摄影师找到闹市区这处公用停车场。司机姓严,爱好音乐与打乒乓球。这个有用的信息是他一个球友找内部关系问到的。
▲南昌东湖厦门共享经济孙刚,南昌是国内第一个设立“非机动车违章处理点”的城市,清理来的主要是倒闭了的酷奇单车。共享单车坟场恰与一墙之隔的绿皮火车编组站同框出镜。
▲武汉武昌,晨光里,覆盖在共享单车上的纱网如云如雾,竟有梦幻般的美丽。刚拍完这个场景,无人机突然失控摔得七零八落。在坠落点附近终于找到还没指甲盖大的存储卡时,摄影师内心的安慰冲淡了炸机的沮丧。
▲武汉洪山一号,中式亭子淹没在共享单车的海洋里,让这个图景独具“中国特色”。
▲武汉洪山二号,共享单车、中式古亭、现代住宅小区……在此共生。
▲南宁青秀,从沿海一线城市开始蔓延,共享单车坟场也出现在西南边陲这座城市。从这个角度航拍,竟成了一头绵羊的造型。
▲昆明五华,闹市区里一个停车场内。
▲天津王庆坨一号,天津王庆坨曾被誉为“共享单车小镇”,每个村都有大大小小的单车工厂,占据共享单车很大的配件份额,最红火时连小村里简陋的旅馆都会爆满(路边餐馆老板娘语)。时过境迁,等摄影师去时,已找不到一家开工的共享单车工厂了。事先联系的一位业内人士拒绝了带摄影师拍摄,说:“共享单车在王庆坨已经清零,这里没人愿意谈共享单车了。”摄影师最终还是在田野里找到这处共享单车停放场,但也很快被人驱赶不让拍了。
▲天津王庆坨二号,心有不甘的摄影师隔日再次驱车来到这里,很好运地见到了工厂老板并说服他同意拍摄。这位老板没拿到货款,不得不从各城市的共享单车坟场将已倒闭的该品牌单车拉回、拆解、重新组装成一个新的品牌共享单车推向市场,希望能挽回些损失。
▲天津王庆坨三号,田野里的拆解流水作业线。来自河南的工人们在电动工具刺耳的喧嚣中,会用播放器大声播放“凉凉”等流行歌曲来舒缓工作的压力。
▲杭州上城,摄影师曾骑共享单车环游西湖,那真是种美好的体验。因此也能想见旅游旺季时西湖边的共享单车停放会是什么一种状况。这里距西湖景区很近,因而成了国内最早的共享单车坟场。
▲杭州下城一号。
▲杭州下城二号,为拍好这个场景摄影师曾三赴杭州——远处那座略显颓败的建筑却有着响亮的名字:“创新中国产业园”。零落的灯光、招租的信息、密集的共享单车以及其间作业的车辆,构成一幅超现实世界里中的怪诞场景,也成了《无处安放》这组作品一个绝妙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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