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快速推进，城市核心区土地紧缺和发展需求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尤其随着地上建筑在高度、经济性、效率性等逐渐达到瓶颈，城市为了持续发展，必然改变以往的空间发展体系，不再单一的注重地上空间的开发，逐渐把目光投向地下空间开发上。地下空间的开发利用是以地下轨道交通的出现为起步的，随着地下空间发展的多样化、大众认知度、接受度的提高，经济利益推动等多方面原因，地下商业空间在地下开发所占的比例也越来越高，经济重要性越发凸显，从而对其设计也愈发重视。

本文将结合地下商业空间的发展，对地下商业建筑的空间形态、流线、环境和行为等方面分析研究，浅析地下商业建筑的基本设计策略。

一、地下空间发展

1.1 地下空间发展的必然性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高速发展，城市化水平提高的同时，也带来了土地紧张，生活居住空间紧缩，绿化减少、生态失衡等“城市综合症”现象。这些问题表现出有限的城市空间容量已经不能满足城市日益发展的需求。迫使人们对地上空间的利用上追求极致。

进入城市化浪潮以来高层建筑得到快速发展，建筑物的高度快速从几十米发展到千米的高度。但随着城市不断向高处发展，不仅在技术有了更多的制约，经济性也在逐渐降低，同时还存在巨大的安全风险。

全球著名超高层建筑

随着人口、城市建设、绿化、可供开发利用的土地日益减少，对于空间争夺的加剧，向地下发展是无奈且必然的选择。

1.2 地下空间开发利用进程

联合国自然资源委员会早于1981年5月就正式把地下空间确定为主要的自然资源。在1991年城市地下空间利用国际学术会议《东京宣言》指出21世纪是人类地下空间开放利用的世纪。我国的地下商业空间开发利用始于20世纪80年代，发展初始主要以对地下人防空间的改造为主要形式。随着城市的经济发展，地下空间开始以地下交通，地铁站，地下人行通道等为依托延伸拓展发展。到近几年，已经有独立的地下商业空间的出现，如地下大型商场，超市等。同时，出现了汇集交通枢纽，商业购物，文化娱乐等众多功能在空间结构上一体化的城市地下综合体。

2017年城市地下空间综合利用率排名（左）

中国主要城市群分布与地下空间发展格局（右）

图片来源：《中国城市地下空间发展蓝皮书（2018）》

我国在国家层面和城市层面对地下空间发展提出了要求。

住房城乡建设部发布的《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十三五”规划》，以促进城市地下空间科学合理开发利用。

一、建立和完善城市地下空间规划体系，推进城市地下空间规划制定工作。

二、开展地下空间普查，推进城市地下空间综合管理信息系统建设。

三、健全地下空间开发利用各项管理制度，完善有关法律法规、标准规范的制定。

各地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政策一览

二、地下商业发展前景

从商业发展规律上，商业发展通常由中心向外扩，但中心价值论使商业最后将再回归到中心。而随着城市尤其是中心区域交通能力的降低，地下交通持续更新，从优化城市空间资源配置的角度而言，发展地下商业也成为一种必然趋势。

从租金水平方面，近几年在差异化竞争趋势下，突破常规、独具特色的地下层商业成为提升当下购物中心竞争优势的关键点。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购物中心与地铁无缝衔接，成为继购物中心首层之后又一个新的租金业绩增长点，如成都银石广场、哈尔滨凯德广场、北京APM等购物中心地下一层的租金水平持平或超过地上商业首层租金水平。

地下商业核心要素虽然同地上模式一致，但在区位、交通、商业经营等方面会更加显著影响地下商业的效益。在城市核心区,有地铁导入对其地下商业空间效用的影响甚至大于单纯区位因素的作用。业态越丰富、越均匀、其效用越高。从典型购物中心、市级商业中心和商业用地成交地块三个维度,分析地下商业空间的租金与地上价格分布基本一致，遵循区位分布规律由市中心向郊区递减，但对地下轨道交通有更强的“依赖性”。从经济效益方面分析，地下商业以下属性的加入可为效益方面提供在更有力支持：

● 地铁或下沉式广场接驳——重点的客流入口层

● 多元化业态——汇聚餐饮、休闲、特色街、超市等多种业态

● 主题特色——主题街或市集重点打造的区域

三、地下商业空间设计策略

3.1 地下商业与地上商业差异性

地下商业较地上商业其差异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 功能业态限制：国内法规规范对地下商业较为严格，尤其在餐饮、儿童、人员密集娱乐等业态限制性较多，如对餐饮排烟、燃气、水电等设计、设备措施要求较高；对儿童、人员密集娱乐的消防疏散要求较高。

2. 空间环境限制：地下商业的空间、光线、气味等空间环境不佳，容易引起负面心理情绪反应，使得消费者先天对地下商业的接受度较差。

3. 开发成本较高：一是地下商业对结构、暖通、电气的标准和设备设施要求较高；二是设计、施工难度大，周期长，审批手续较多（如涉及地铁）；三是由于产权问题，开发商通常无法通过抵押方式从银行获批贷款，开发资金压力大。

3.2 地下商业空间分类

按所在位置和形态可分为：

3.3 地下商业空间设计难点

地下商业空间设计难点通常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 空间形态方面：“形态”一词来源于希腊语Morphe和Loqos，分别指“形”和“逻辑”，解释为形式的构成逻辑。但是由于地下建筑深埋地下，空间的的隐蔽性使得人们无法直接察觉到其“形”也就无从判断其内在。空间形态的营造也就变的不在与地面空间形态相同。

2. 建筑健康环境方面：由于地下空间在自然环境等方面存在先天不足，而这些方面是我们感知和认知建筑空间的必备因素。在以强烈需求人流量的地下商业中，良好的环境的创造和设计对于改善人们对整个地下空间的认同程度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3. 商业模式方面：虽然当今的新兴地下商业项目都已关注从商业模式的优化，但通常仍存在消费体验感缺失、业态相对单一、缺乏鲜明主题等问题，而以上问题通常与设计密切相关。

3.4 难点设计策略

3.4.1 空间形态

地下商业通常依托地上建筑，其结合的形式大体分为两类：一是地下购物中心与地上商场相结合，共享客流得到更多商机。二是地下购物中心开发与城市景观相结合，例如结合地上城市休闲绿地广场，在地下开发购物中心。

而地下入口空间作为城市立体空间结构中的转换体和联系体，需结合以上两种情况，高效、无间隙、无阻碍的把人流引入地下，并使功能空间延伸到周边主要的街道和重要的建筑内部、广场和街道形成立体化的地上地下联系体系。具体设计上通常是利用出入口的昭示性（如：下沉广场、标志牌），或在地下与地面空间的融合过程中，将多种功能空间、环境和人的行为活动组合并整合，实现地上地下空间的共融。

下沉广场空间感与人流引入关系：

上海浦东苹果店（左）

成都远洋太古里（右）

商业内部导向的问题要比地上商业更多加重视，人流导向要注意地上和地下的重复交织，出入口与动线的连通要体现出宽阔的业态布局，并与交通出入口打通便利衔接，才能给出舒畅的购物体验。

成都远洋太古里地下一层平面图

3.4.2 建筑健康环境

对安全、健康、舒适空间环境的要求一直是人类对自身生活品质的诉求共享餐饮商业模式，感觉器官是人对空间环境感知与认知的生理基础。

视觉是生理中对人影响最直观，最显著的。光对人体的影响主要包括视觉作用、身体节律作用和情绪调节作用。天然采光较人工照明的作用更显著，其不仅可以满足照明的需求，更重要的是改善自然环境，提高环境质量，有效改善人们情绪的作用。由于人工照明存在光谱不全的缺点，所以其不能完全代替自然光线的对人体在改善情绪精神状态、缓解视疲劳等方面所起到的作用。天然采光的地下运用一般采取以下形式：

1. 采光天窗（井）

采光天窗（井）的形式通常把地下室顶板打开，让自然光线自然进入地下，这种方式最直接的使人们感受到天然光线，能极大的改善使用体验。但对所处位置和地面情况有所要求，限制因素较多。

1. 光导管采光系统

光导管采光系统通过室外的采光装置捕获和收集阳光，并将其导入系统内部，再经过高科技传导性能的光导管传导，甚至是长距离或拐弯进行传输，最后透过底部的漫射材料将不含紫外线的光线均匀照射到室内。使用上较采光天窗（井）使用限制较少。

另外，绿化、景观、水体等自然元素景观的引入对于消除人们负面情绪作用也有着显著的作用，是实现地下商业建筑健康环境不可或缺的设计手法。在地下空间中设置人们喜欢，亲近的自然元素，在心理、环境、美学和人的行为等方面具有积极的意义；其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自然景观因素的加入，可以通过调节生理上的感受从而改变人们对地下空间的认识和感受，提高人们对地下空间的认同度。

2. 景观绿化植物可以提升室内空气质量和减少噪音等调节环境的作用，并在调节人群视觉、消除视觉疲劳具有积极作用。

3. 自然景观因素可作为建筑室内环境艺术的重要要素，增强空间环境的自然活力和情趣、装饰美化地下空间环境方面发挥积极的作用。

3.4.3商业模式

地下商业建筑的带着重要的商业属性，设计上需考虑以下因素：

1.客流来源，设计上通过交通空间衔接，使商业贯穿其他物业或上下联系，达到规模与联动的效益。一是接驳地铁车站等交通设计，通常地下商业在区位选择上大都位于商业核心地段或行政文化中心的地铁站出入口沿线或地下行人通道沿线等市政交通的附近，依靠密集的人员流动带来客群。二是驳地上成熟商业，地上大型购物商场与地下商业采用中庭空间等有机结合方式。

北京远洋颐堤港地铁层平面图（左）

北京远洋颐堤港中庭空间（右）

2. 多元化业态，如：餐饮、休闲、超市等共享餐饮商业模式，同个区域内如果能形成铺面功能性上的延展，可以最大化的保证商铺长期运营的多样性，根据对上海地区相关数据的统计通常考虑4-7种业态，而且不再局限于超市、小型餐饮等品牌、部分主流品牌也下沉设置于B1层，如优衣库、MUJI、星巴克。

3. 商业特色，如：主题式商业+氛围营造；近年来的新兴地下商业改变了以往以零售为主体的单一业态，赋予了它们更高的可逛性与更好的外在形象，以打造消费体验为根本，整体提升地下商业的实际用途与价值。通常对公共空间重点打造，打造风格性极强的公共空间，呈现异国风情、环保、文创等主题区。同时根据不同季节及节庆，结合自身情况打造不同的美陈、小品，提升购物氛围，使整个购物环境更加自然、贴近生活，营造舒适放松的购物环境，增强辨识性和购物乐趣。

四、结语

地下商业在中国的发展已有三十余年的历史，其作为地下建筑和商业建筑的结合体，对商业类型的补充和了地下空间开发利用的提升都有着积极意义。随着地下商业的发展与变化，设计上更需结合其独特的物理空间，从交通系统、地下地上整体性、商业模式、空间环境、健康舒适和主题性等多角度进行思考与演变，从而满足人们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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